丘垅之骨,冈阜之支,气之所随。
丘垅为阴,冈阜为阳。丘言其高,骨乃山这带石者。垅高不能自立,必藉石带土而后能耸也。冈者迹也,土山为阜,言支之有毛脊者。垅之有骨,气随而行则易见,支无石,故必观者毛脊而后能辨也。然有垅而土、支而石、垅而隐、支而隆者,又全藉乎心目之巧以区别也。
经曰:气乘风则散,界水则止。
谓生气随支拢体质浒,滔滔而去,非水界则莫之能止。及其止也,必得城郭完密,前后左右环围,然后能藏风,而不致有荡散之患。经云:明堂惜水如惜血,堂里避风如避贼。可不慎哉!
古人聚之使不散,行之使有止,故谓之风水。
高城之地,天阴自上而降,生气浮露,最怕风寒,易为荡散。如人深居密室,稍有蹿隙通风,适当肩背,便能成疾。故当求其城郭密固,使气之有聚也。平支之穴,地阳自下而升,生气沉潜,不畏风吹。[缺]出在旷野,虽八面无藏,已自不觉。或遇穴晴日朗,其温和之气自若,故不以宽旷为嫌,但瑞横水之有止,使气之不行也。此言支城之取用不同有如此。
风水之法,得水为土,藏风次之。支拢二者俱欲得水,高坡之地,或从腰落,虽无大江拦截,亦必池塘以止内气,不则运河 不稍远,而随身金鱼不可无也。傥金鱼不界,则谓之雌雄失经,虽藏风亦不可用。平支之地,虽若无蔽,但得横水拦截,何嫌宽旷。故二者皆以得水为上也。
经曰:外气横形,内气止生。盖言此也。
水流土外,谓之外气;气藏土中,谓之内气。故必得外气形横,则内之生气自然止也。此引经以结上文得水为上之意。
何以言之?气之盛虽流行,而其余者犹有止;虽零散,而其深者犹有聚。高垅之地,落势雌雄,或去或止,各有[缺]作自[缺]一地可尽其力量也。而好龙多从腰落,分布枝蔓于数十里之间,或为城郭朝乐官曜禽鬼捍门华表罗星之类,皆本身自带不可为。彼既流行,而余者非止也,但当耱其聚处,而使之不散耳。平支之龙,大山跌落平洋,四畔旷阔,其为城郭,亦不过高逾数尺而已,且去穴辽远,朝山一点,在乎云霭之表,人莫不以八风无蔽为嫌,又岂知支戏气隐,若零散而其深者犹有聚也,但得横水拦截,使之有止耳。此方支拢之气盛者如此。 故藏于涸燥者宜深,藏于坦夷者宜浅。
上句方拢,下句言支。高垅之地,阴之象也,气在内,强刚而觉悟下,故言涸燥当深葬。平支之地,阳之象也,气在外,弱柔而浮上,故方坦夷当浅葬。
经曰:浅深得乘,风水自成。
高拢之葬,潜而弗彰,故深,取其沉气也;平支之葬,露而弗隐,故浅取,其浮气也。得乘者,言所葬之棺,得以乘其生气也。浅深世俗多用九星白法以定尺寸,谬也。不若只依金银炉底求之为得。
夫阴阳之气,噶而为风,升而且为云,降而为雨。
凡所以位天地、育万物者,何莫非此气邪!斯盖因曰葬乘生气,故重举以申明其义。愚尝谓能生能杀,皆此气也。葬得其法,则为生气,失其道,则为杀气。如所谓加减饶借吞吐浮觉之类,并当依法而剪裁之,不致有擅杀冲刑破腮翻斗之患也。
夫土者气之体,有土斯有气,气者水之母,有气斯有水。
气本无体,假土为体,因土而知有此气也。水本无母,假气为母,因气而知有此水也。五行以天一生水。且水何从生哉?生水者金也,生金者土也。土腹藏金,无质而有其气。乾藏坤内,隐而未见,及乎生水,其兆始萌。言气为水母者,即乾金之气也。世人不究本源,但以所见者水尔,故遂以水为天地之始,盖通而未精者也。
经曰:土形气形,物因以生。
生气附形而有,依而行,万物亦莫非[缺]也。此引经结上有文有土斯有气之意。
未气行乎地中,其行也因地之势,其聚也因势之止。
气行地中,人不见,其始也则因地之势而知其行,其次也又因势之止而知其聚也。
葬者原其起,乘其止。
善葬者,必原其,起以观势,乘其止以扦穴。几言止者,乃山川融结,奇秀之所有,非明眼莫能识也。《片玉髓》云:草上露华偏在尾,花中香味总居心。其止之谓与!或谓粘穴乘其脉之尽处为止,然则盖倚撞安可以止云。不知人正恐后世不识止处,故立为四法以乘之。夫盖者止于盖,倚者止于倚也,撞粘莫不皆然,唯观义之所在,高低正侧,何往而非止乎!
地势原脉,山势原骨,委蛇东西,或为南北。
平夷多土,陡泻多石,支之行必认土脊以为脉,城之行则求石脊以为骨。其行度之势,委蛇曲折,千变万化,本无定式,大略与丘拢之骨、冈阜之支略同。
千足为势,百尺为形。
千尺言其远,指一枝山之来势也。百尺言其近,指一穴地之成形也。
势来形止,是谓全气,全气之地,当葬其止。
原其远势之来,察其近形之止,形势既顺,则山水贵合,是为全气之地。又当求其止处而葬之,斯尽善矣。止之一字,最谓吃紧。世之葬者,不乏全气之地,但于止处则有味焉耳。夫千里来龙,五足人手,才差一指,尽废前功,纵奇峰耸拔,秀水之玄,皆不为我用矣。若得其传,知其止,则如数二三,辨黑白,人或见其莽然可左可右可移可易,而不知中间自有一定不易之法、尺寸不可迁改者。《掼》云:立穴若还裁不正,纵饶吉地也徒然。高低深浅如葬误,福变为灾起祸惩。
宛委自复,回环重复。
宛委自复,指其势而言。或顺或逆,即委蛇东西或为南北之意也。回环重复,以其形而论。层拱叠绕,即朝海拱辰之义也。全气[[ 地,其融结之情如此。
若踞而候也。 如人踞然不动,而有所待然。若揽而有也。如贵人端坐,器具华陈,揽之而有余。
欲进而却,欲止而深。
上句言拥卫之山须得趋揖朝拱,不欲其口逼冲突而不逊也。下句言潴蓄之水必得止聚渊澄,不欲其陡泻反背而无情也。
来积止聚,冲阳和阴。
来山凝结,其气积而不散;止水融会,其情聚而不流。斯乃阴阳交济,山水冲和也。
土高水深,郁草茂林。
水深沉则土壤高厚,气冲和则草木茂昌。程子曰:易谓地之美?土色光润,草木茂盛,乃其验也。
贵若千乘,富如万金。气像尊严,若千乘之贵;拥簇繁伙,犹万金之富。经曰:形止气蓄,化生万物,为上地也。 堂局完密,形穴止聚,则生气藏蓄于中矣。善葬者因其聚而乘之,则可以福见,在昌后裔。如万物由此气而成,化育之功,故为上地。地贵平夷,土贵有支。
支龙贵平坦夷旷,为得支之正体。而土中复有支之纹理,平缓恰软,不急不燥,则表里相应。然却有支体而得城之情性者,直如掷抢,急如绷线,谓之倒火硬木,此阳中含阴也,法当避杀,粘唇架折而葬。刻氏所谓直急则避,辐而凑檐是也。阳者为弱,本宜凑入,奈何性急,要缩下一二足,缓其急性,苟执支法插之则凶。此支龙之至难体认者,故景纯谓支龙之辨,盖言此也。
支之所起,气随而始;支所终,气随以钟。
此言平支行度体段,原其始则气势随之而行,乘其止则气脉因之而钟,观势察脉,则可以知其气之融结矣。
观支之法,隐隐隆隆,微妙玄通,吉在其中。
隐隐,有中之无也;隆隆,微妙玄通,吉在其中。其体段若盏中之酥,云中之雁,灰中线路,草蛇踪,生气行乎其间,微妙隐伏而难见,然其吉则无以加矣。经日:地有吉气,土随而起;支有止气,水随而比。势顺形动,回复始终,法葬其中,永吉无凶。
引经以明上文支龙行度,言平夷之地,微露毛脊,圆者如浮沤,如星,如珠,方者如箱,如印,长者如玉尺,如芦鞭,曲者如几如带,方圆大小不等者如龟鱼蛙蛤,是皆地之吉气涌起,故土亦随之而凸起。及其止也,则如鸡窠旋螺之状,言形止脉尽而一水交度也。高水一寸,便可言山,低土一寸,使可言水,此支气之止,与水朋比而相为体用者也。势顺形动者,龙势顺伏而不反逆,局形活动而多盘旋,砂水钩夹,回环重复,首尾无蔽,始终有情,依法自可扦穴。
山者势险而有也,法葬其所会。山言拢也,势虽险峻,而其中复有不险之穴,但当求其止聚融会处而葬之,则善矣。盖高拢之地,来势高大,落势雄壮,结势亦且[缺]急此[缺]之[缺]也,却有一等以陇为体而得支之情性者,大山翔舞垂下,及至平地,变为支体,谓之下山水,此阴中含职也。若不识粘葬山麓,莫不以前拖平地为璞褥,岂知其势未往,两边界水随脉而行,平平隐伏,直至堂心,其脉始尽。《天宝经》曰:凡认脉情看住绝,水若行时脉不歇。歇时须有小明堂,气止水交方是穴。后面要金气可乘,前头要合水可汇。若还凿脑而凿胸,凑急伤龙匪融结。此定穴之密语也,故当求其砂水会处,枕流而葬。阴者为强,固当缩下,奈何性缓,要插上七八寸,急其缓性,名为凑交斗煞,刘氏所谓摆缓,则入据而凑肤是也。苟执法扦之,则主败绝,此爻高陇之至难体认者。
乘者其来。
言生气之所从来,因其来而知其止,故葬者得以乘之,不使有分寸之违也。脉不离棺,棺不离脉,棺脉相就,剥花接木,法当就化生脑上,循脉看下,详认鸡迹蟹眼三文名字交牙滴断,或分十字,或不分十字,看他阴阳配与不配,用人强弱顺逆急缓生死浮沉虚实,以定加减饶借。内接生气,处扬秽气,内外符合,前后无蔽,始为真穴,一有不顺,即花假矣,此乘生气之要诀也。下言乘金穴土义同。
审其所废 谓入首废坏,真伪莫辨,故不得不详加审察也。夫天真未丧,则定穴易为力,但乘其来,即知其止。却有一等不幸为牛关践踏,上破下崩,岁久年深,或种作开垦,或前人谬扦其旁围墙拜坛,不无晦蚀,或曾为居基,益低损高,或田家取土,锄掘贼,而大八字与金鱼不可得而移易,但要龙真局正,水净砂明,当取前后左右四应,证之心目,相度酌量开井,无不得矣。盖夫一气化行支拢,随气而成形质,今既废坏莫辨,故必于废中审之,则凡所谓阴阳刚柔急缓生死浮沉虚实之理,无不了然。既得其理,则倒杖之法亦因之而定焉。
择其所相。
谓择其所相辅于我者。法当于小八字下看两肩暗翊,肩高肩低,以分阴阳作用,次视三分三合,崎急平缓,以别顺逆饶减速。尽观蝉翊之砂,虾须之水,以定葬口界限,是皆左右之所相。苟失其道,则有破肋翻斗、伤龙伤穴、伪浅伤深之患,故不得不详加审择也。下篇言相水印木义同。
避其所害。
谓避去死气,以求生气也。盖穴中之气,有刑有德,裁剪得法,则为生气,一失其道,则为死气,故不得不审而避之/何以言之?避死挨生是也。如阳脉落穴,以阴为生,阳为死。阴脉落穴,以阳为生,长为死。脉来边厚边薄,以薄为生,厚为死。双脉一长一短,以短为生,长为死。一大一小,以小为生,大为死。经秀嫩光净圆厚涌动为生,枯老臃肿破碎直硬为死。又或砂水之间,反坑斜飞,直撞刺射,皆为形煞。横过之山如枪如刀尖利,顺水可收拾为用者用之,可避去者避之,此则以眼前之所见者而论之也。又程子谓五患,刘氏谓四恶,皆在所当避也。
祸福不旋日。经曰:葬山之法若呼吸,中言应速也。 祸福之感召,捷于影响,能乘能审,能择能避,随其所感,否则为凶应矣。大要在分别阴阳以为先务。有纯阴纯阳,边阴边阳,上阳下阴,上阴下阳,阴交阳半,阳交阴半,强阳弱阴,老阳嫩阴,各有作法阴来则阳受,阳来则阴作,或入搪而斗口而凑檐。又有阳嘘阴吸这不同,顺中取逆,逆中取顺,情有盖粘,则正口顺作,情在倚撞,则架折逆受。假若阴脉落穴,放棺饶过阳达,借阳气一嘘,其气方生。阳脉落穴,放棺饶过阴边,借阴气一吸,其气方成。所谓阳一嘘而万物生,阴一吸而万物成是也。苟不识裁剪放迭之法,当嘘而吸,当吸而嘘,宜顺而逆,宜逆而顺,及夫左右吐深浅不知其诀,不能避杀挨生,则生变为杀气,纵使高下无差,左右适宜,浅深合度,犹且不免于祸,况未当于理者乎!古歌日:若还差一指,如隔万重山。艮有以也。
山之不可葬者五:气以生和,而童山不可葬也。 土色光润,草木茂盛,为地之美。今童山粗顽,土脉枯槁,无发生冲和之气,故不可葬。却又有一等山石,文理湿润,光如卵壳,草木不可立根,自然、不产,开井而得五色土穴者,是又不可以童而弃也。
气因形来,而断山不可葬也。
夫土者气之体,有土斯有气。山既凿断,则生气隔绝,不相接续,故不可葬。《青华秘髓》云:一息不来身是壳。亦是此意。然与自然跌断者则又不相侔矣。
气因土行,而石山不可葬也。
高垄之地,何莫非石,所谓山势原骨,骨即石也,石山行度,有何不可,惟融结之处不宜有石耳。夫石之当14、者,焦硬而顽,麻燥而苏,或不受锄掘,火焰飞扬,肃煞之气,含烟带黑,为凶也。其余纵使有石,但使体质脆嫩,文理湿润,颜色鲜明,则无不吉矣。又有厅形怪穴隐于石间者,四畔皆石,于其中有土穴,取去土尽,始可容棺。又有顽石凿开而下有土穴,皆可入选,是未可以石为嫌也。 气以势止,而过山不可葬也。 此言横龙滔滔竟去,挽之不住,两边略有垂下,不过挠掉而已。气因势而止,穴因形而结,过山无情,其势未止,其形未往,故不可葬。却又有一等横龙滴落,正龙腰落,及夫斩关为穴者,不同也。
气以龙会,而独山不可葬也。
支龙行度,兄弟同完,雌雄并出,及其止也,城郭完密,众山贵集,方成吉穴。彼单山独龙,孤露无情,故不可葬。却又有一等支龙不生手足,一起一伏,金水行度,跌露平洋,两边借外卫送为养荫,及其止也,雌雄交度,大江拱朝或横拦,外阳远接,在乎缀纱之间,纵有阴砂,仅高一步,此又不可以孤露而弃之地。何以言之?盖得水为上,藏风次之,所以为贵也。
经曰:童断石过独,生新凶而消已福。
此复证五凶之不可用也,凡此是无所[缺]适足腐骨烂棺而已,主退败少亡痨疾,久则归于歇灭,可不慎哉!
上地之山,若伏若连,其原自天。
此言上地龙之行度体段也,大顿小伏,藕断丝连,谓之脱卸。夫大地千百里,行龙其何可穷乎,故远若自天而来也。
若水之波。
此言隐藏伏于平洋大圾之间,一望渺无涯际,层层级级,若江而之水,微风荡漾,则有轻波细纹,谓之行地水。微妙玄通,吉在其中矣。
若马之驰。
原其起,若马之奔腾,将欲止,如马之及厩。
其来若奔。
其来也,奔驰迅速,如使者之告捷。
其止若尸。其止也,若尸居不动,无复在去意,若怀万宝而燕息。
众山朝揖,万水翕聚。
如贵人燕安休息珍[缺],富如万金,若揽而有也。
若肯万善而洁齐。
明堂宽绰,池湖绦绕,左右前后眼界不空,若贵人坐定,珍撰毕陈食前方丈也。
若口之鼓。
口乃无底囊,今煅者引风之具即者其类也,才经鼓动,其气即盛,吉纳气之满也。
若器之贮。
如器之盛物,满而溢 ,言气之止聚也。
若龙若弯,或腾或盘。
若龙之般旋,蛮之飞腾,言其活动有皖蜒翔舞之体段,无破碎死蠢之形状。
禽伏兽蹲,若万乘之尊也。
来势如虎出深林,自幽而渐显气象,蹲踞而雄壮;止势如鹰落平砂,自高而渐低,情意俯伏而驯顺,气象尊严,拥护绵密,若万乘之尊也。
无光发新。
眼界轩豁,气象爽丽,神情性悦,一部精神,悉皆收摄而纳诸扩中,然而至理微纱,未易窥测,要令目击道存,心领意会,非文字之可传,口舌之可语也。《中庸》曰:人莫饮食,鲜能知未也。朝海拱辰。
如万水之朝宗,众星之拱极,枝斗之护花朵,廊论著之副厅堂,非有使之然者,乃一气感召,有如是之翁合也。《易》云:水流湿,火就燥,云从龙,风从虎,圣人作而万物睹。其斯之谓与!
龙虎抱卫,主客相迎。几真龙落处,左回右抱,前朝后拥,所以成其形局也。未有吉穴而无吉。案:若龙虎抱卫而主客不相应,则为花假无疑。四势朝明,五害不亲。
四势即龙、虎、主、客也,贵乎趋揖朝拱,端正严而不刺侧,明净而不模糊。情势如此,乌有不吉?更欲不亲五害。五害者,童、断、石、独、过也。
十一不具,是谓其次。
此特指上地而言。十中有一t缺1]泥以为说,则世间无全地矣,非概论也。
海眼曰:篇中形势二字,义已了然,可见势在龙,而形在局,非俗人之所谓喝形也。奈何卑鄙之说,易惑人心,须至捆蔽,以论传论,以肓诱肓,无益反害,莫此为甚。总之道理原性广大精微,古圣先贤原为格物致知穷理尽性大学问,今人只作笼利想,故不得不以术行耳。匪直今人之术不及古人,今人之用心先不及古人之存心矣,奈何!